甘肃民间茶俗和那个酥油茶老人
藏民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常有女宾在席间引吭高歌,以之助兴,无论是乖巧的少女或苍桑的妇人那歌声都激越、绵长,如同刘锷笔下的王小玉的绝技,余音袅袅,洗心涤肺,使人胸襟大开。那歌声是崇高的、有希冀的和宗教般的,让人听了远离浮燥,生出许多光明的遐想,那是一种当代社会罕存的古典美。
在空间越来越小的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境地无疑便是人世间的香格里拉。
藏民族生活中离不开三件事:礼佛、藏粑、酥油茶,把一种饮品的地位提高到信仰一样的高度,这在其他民族是不可想像的。
都市中人,食不厌精,啖不厌细,但激情和想像并没有随之发达起来,而是渐渐走向萎顿和凋谢,当尼采在西方大声疾呼"上帝死了"的时候,东方却有一个民族只要喝上一点酥油茶便可以徒步从居住地一路叩拜经受诗人也想像不出的艰辛走向圣地,这茶,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茶了。
一种饮品带入信念,便成为信仰的动力,可以撼三山五岳,动天地鬼神,这种茶所给人的震憾不啻于杰克?伦敦笔下的生命或是萨[土垂]那太子的壮举给我们的感动。当我们置身于温暖的书斋里,探讨"风动"或是"心动",胡讪"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东"的旧闻时,我们何曾想到过有这样一个民族:仅仅是用简单的酥油茶便完成了他们追求的真理,完成信仰的通天历程?
八月的草原小城阿克塞哈萨自治县安详平静得如同一位睿智老人,街上行人稀少,种种迹象告诉我,此地似乎正处于"夏乏"期。询问后方知,这只是一种表象,勤劳勇敢的哈萨克人已经骑骏马,赶畜群,前往远处的阿尔金山深处的夏季牧场进行务实的生产。
我没有在城里久留,立即前往牧区,去追寻这些"逐水草而游牧"、"设屯营而田作"的浪漫辛劳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