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族“三道茶”品味人生

春节后，我和妻子依照结婚时的约定，来到云南“重温蜜月游”。六天的浪漫之旅，白族“三道茶”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赶往大理的路上，导游告诉我们，“三道茶”在白族被称为“绍道兆”，是民族茶道文化中的一绝。“三道茶”起源于民间，是宾主抒发感情、祝愿美好的一种饮茶方式。起初，白族人在求学、学艺、经商、婚嫁时，长辈们一般用“三道茶”表达对晚辈的祝愿，后衍生为招待贵宾的一种礼仪。我们来到大理古城的一家茶楼，只见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待我们坐定后，伴随着优美的音乐，一个穿着漂亮的白族姑娘翩然而至，将一道茶放在额前，恭敬地放到我们跟前。这头道茶是“苦茶”，香味浓郁，晶莹透亮，飘着香醇。茶水不多，这是白族人“酒满敬人、茶满欺人”的尊客例规。抿上一小口，味苦性凉，苦中带涩，有烤茶的馥郁，顿感神清气爽，别有韵味。坐在旁边的一位老人给我们讲了“三道茶”的传说:一个老木匠教徒弟多年，徒弟出师前，他带徒弟去苍山伐树。劳累了一天的徒弟十分口渴，随手抓了一把鲜树叶咀嚼，涩得他皱眉咂舌。师傅说:“要学好手艺，不先吃点苦头哪行?”树木伐倒后，师傅递给徒弟一块糖说:“这叫先苦后甜!”徒弟出师临别时，师傅又倒了一碗茶，放入蜂蜜和花椒叶，让他喝下。徒弟咂咂舌说:“有苦，有甜，还有麻辣，回味无穷啊。”老木匠甚是高兴，说:“对了，一苦二甜三回味，学手艺和做人的道理都在这茶中了。”老人讲完故事的时候，我们刚好喝到“甜茶”。白族姑娘将开水注入砂罐，拿出一个盛有核桃仁、芝麻和红糖的小碗，沏入热水后，尚未凑近，味甜气香便袭来。啜上一小口，顿然浑身舒畅。到了第三道“回味茶”，果然与刚才的“苦茶”、“甜茶”迥异，白族姑娘放入一些烤香的乳扇，舀一点儿蜂蜜，加上米花、桂皮和花椒调拌。一切妥当后，她示意我们晃动茶盅，趁热饮下。果然，甜中有苦，苦中有甜，还夹着一丝麻辣味，满嘴清香，精神爽朗。离开茶楼的路上，我依然觉得口留余香。其实，让我们“留香”的，不仅是那“三道茶”，更在于它们蕴含在其中的隐忍、奋进和品味。先苦后甜，这是一道关于人生的哲学茶啊。